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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又问有什么礼仪忌讳,重新修整,又拿出布帛作为礼物,再三叮嘱自己的随从不要随便出阿苏洞主家,才带着侯五去了这年轻人家。出门的时候又问一句:“大郎呢?”赵苏闪过来站在她的身后,同她一起去葬礼上致奠。

奇霞族也不兴烧纸钱,却把逝者生前用过的许多东西烧的烧、放进棺材的放进棺材,也算厚葬了。不兴拈香,也不兴跟着哭几声,人们摘了自己身上的贵重佩饰往棺材里放,祝缨也摘了枚玉佩放了进去。

逝者的妻儿放声痛哭。

出了这边哭声震天的屋子,再回阿苏洞主家,洞主家已点亮灯笼火把,预备好了丰盛的酒宴来欢迎贵宾了,从里到外丝毫看不出才经历了一场“战争”。

祝缨是主宾,侯五在她的身边,其他人都被安排到下面有人招待着喝酒、吃肉。曹昌是个老实孩子,不喝酒,带得童波等人馋得口水要流下来了也不敢多喝。

祝缨已探听到了今天这场“战争”的始末,再看阿苏洞主这几个儿子越发看出些端倪来了。他们豪爽,心眼儿却不多,又很想把这不多的心眼拗得看起来像是很多,结果却是弯弯绕绕把自己绕得乱七八糟。

她听着苏媛的三哥故意说要“三千洞兵人人都有酒喝”,肚里就想发笑。她面上却一点也不显出来,反而说:“辛苦过的人是该有赏的。”

阿苏洞主瞪了三儿子一眼:“那你还不滚去催酒?滚!”

将这傻子给赶走了。

寨中年轻的姑娘们唱起了歌、跳起了舞,祝缨看了两眼,发现她们的舞蹈节拍很有意思,有点像跳大神。突然想起来一件事,问阿苏洞主:“寨子里是什么人在主持祭祀呢?还是洞主吗?”据她所知,山上祭中应该有连郎中也兼了的巫医的。

阿苏洞主道:“他今晚在各家有事。”

“哦。”祝缨说,猜到大概是去主持丧事了。

有年轻的姑娘在歌舞,哪怕宾主不聊天场面也不会冷,洞主的二儿子却偏偏要热个场。他一手提着一坛子酒一手拿着一只碗到了祝缨的席前,说:“县令,我敬你。”

侯五大惊失色,赵苏道:“表哥,义父不喝酒……”

祝缨不等这位“二表哥”对赵苏瞪眼便说:“我对你舅舅说过,他家的酒我喝。”

将空碗递给了“二表哥”,“二表哥”一咧嘴:“痛快!”接了空碗倒满酒。

侯五想来挡酒代饮,也被祝缨使眼色斥退了,她接了“二表哥”的酒碗一饮而尽。她酒量尚可,不过久不饮酒一碗下去头稍有点点飘。阿苏洞主在大声喝斥二儿子鲁莽,祝缨已笑着看“二表哥”又给她满了一碗,她也不推拒,又喝了。

“大表哥”见状也上来敬酒,祝缨来者不拒。

阿苏洞主大喝:“你们又来灌人了!”

祝缨道:“他们故意试我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