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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夜无话,只听闻玄凌留了玄清一夜,把酒谈心甚欢。宿醉后的玄清亦被留在水绿南薰殿的偏殿睡下。

待到午睡起来,小厦子急急来传我,道:“皇上在水绿南薰殿等候娘娘呢。”

这样仓促来传,我只得匀面梳妆,匆匆往水绿南薰殿去。旧居宜芙馆与水绿南薰殿相距并不远,只是小厦子难得的面色凝重不言不笑,不觉叫我心生揣度。待到了殿门前,只见重重湘妃竹帘低垂,李长趁着请安的间隙悄悄在我耳边道:“昨儿皇上与贤妃瞧见了。”

不过短短十个字,我未及询问详情,一颗心,已沉沉坠入冰雪之中,遍体凉。

玄凌一人卧在凉簟上,并未因我的入殿而起身。我如常敛衣,如常行礼,如常问安,他并未转身,只含糊道:“嗯,你来了。”

我并不敢多话,只在他身边静静坐下,榻边搁着一把障面用的团扇,不知是哪个嫔妃留下的,我只依稀觉得眼熟。扇柄是鎏金镂空的雕花,垂着杏子红的流苏,极明艳的颜色,扇面做成了盛开的莲花形状,蒙着素纨,上面绣着连绵不尽的“远山含烟”图,彻彻底底的绿色深浅不一,看得久了,眼前会微微晕。

我见玄凌只是阖着眼,额头有细密的汗珠不断沁出,随手拣起那把扇子,轻缓地替她扇着,温柔笑道:“四郎睡得好热,看满脸的汗……”

玄凌霍然坐起,只朝我瞪了一眼,狠狠一掌打在了我脸上。

这一下猝起突然,我痛得脸颊一阵阵麻,眼前金星乱晃,登时怔在了当地。侍奉他多年,这是我第一挨打,甚至连从前被他禁足宫禁,亦未曾受过他一指头。